综合事业局首届读书活动一等奖作品
作者:王境
《我心归处是敦煌》前,对于敦煌的了解多来自余秋雨笔下的《道士塔》《莫高窟》。年少时愤懑于王道士的迂腐无知,惋惜于千古文明遭到的毁灭性损害,那情绪过于浓烈,甚至无暇感叹祖国的绚烂文化。家国之殇、文脉之痛,以至于长期以来谈起敦煌只有一声叹息。
带着这样的“偏见”,我翻开了《我心归处是敦煌》,看“敦煌女儿”樊锦诗以自述的方式娓娓道来,为世人揭开敦煌的历史面纱,也讲述了一个敦煌守护者与千年敦煌的相濡以沫。
相比于常见的自述传记,《我心归处是敦煌》并没有完全采用线性的叙事手法,更像是樊锦诗讲述自身及几代敦煌学人的默默奉献和笔者整理敦煌文化脉络的融合。这本自传不仅是樊锦诗一个人的一生,也是她数十年对于敦煌的见证,千年莫高窟,封存的是丝绸之路上东西方文化交流的奥秘,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人类艺术和文化的宝库,也是她倾尽一生的时间寻求的谜底。
跟着樊先生的脚步走进敦煌,跟着她的脚步去认识敦煌,了解敦煌:敦煌莫高窟位于甘肃省的三危山和乌沙山之间,俗称千佛洞,是我国四大石窟之一,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敦煌壁画是敦煌艺术的主要组成部分,规模巨大,技艺精湛。敦煌壁画的内容丰富多彩,洞窟内的壁画是珍贵的历史遗存,是用画笔记录的历史,满壁风动,天衣飞扬是集大成、多学科的综合艺术……
敦煌莫高窟是华夏文明的早期屏障,早得与神话模糊了界线;她传承了远古文明,把壮阔的华夏文明播扬翻腾;她诠释了中国古老文化,举行着横跨千年的游行;她浓浓地吸纳了无量度的才情,因华美而矜持,因富有而远藏……
敦煌莫高窟的每一尊彩塑、每一幅壁画,都是我国古代劳动人民的结晶。其中的第194窟是一尊力士,这是属于盛唐的作品。他满身肌肉,很发达,后面有一把大刀;面部很肥,眼睛凶神恶煞;上身半裸。看起来栩栩如生,就像真人一样……
然而这颗璀璨的明珠在某一时期屡遭重创。樊先生在书中并未过多抱怨那场文化浩劫,即使她是有理由抱怨的,父亲含冤、人生变故、夫妻分居……这部分的内容被用平和的笔调带过,其中还不乏感激之辞,感恩在那样颠倒黑白的岁月中在敦煌的知识分子们依然没有为了运动而伤及敦煌,这是老一辈知识分子的胸襟——人要着眼于有价值的事情,不能受困于挫折,不能成为情绪的奴隶。樊先生在书中说“简单相信,傻傻坚持”,她并未选择敦煌,而是敦煌选择了她。如果命运把你抛入某条长河,你可以选择在抱怨中溺水,也可以选择在激流中搏击,这个世界上聪明人太多,但得到幸福往往是“傻子”,那些不计较的“傻子”。
跟着樊先生的脚步走进敦煌,跟着她的脚步了解敦煌,同时也了解着真实的樊先生。樊先生是个善于观察、善于学习、善于自我约束的人,她继承了父亲的温柔敦厚的文人气质,以及在决定任何事情之后,永不更改的决心,在母亲那里学会了安静慈悲以及简朴的生活方式,在她的老师苏秉琦和苏白力等先生那里,她懂得个体作为社会的一员,应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使自己在社会和整个的人生中实现自己的价值,摒除任何娇弱之心,也在敦煌的前辈那里学会了意志的坚定,懂得了在任何时候都要学会坚持和隐忍,在任何的艰苦和痛苦镇定如常,如如不动。
如果说世界上有永恒,那就是一种精神。学者们前赴后继来到敦煌,守护莫高窟,每天与佛经、佛像相伴,他们对敦煌石窟艺术的热爱和对敦煌守护事业的执着追求即凝聚为永恒。
一个樊锦诗,半部敦煌史,一颗心,一辈子,一件事此生命定。正如敦煌研究院一面墙上的话所说:“历史是脆弱的,因为她被写在了纸上,画在了墙上;历史又是坚强的,因为总有一批人愿意守护历史的真实,希望她永不磨灭。”这是莫高窟人的精神写照。在那里,人文之美、艺术之美、精神之美,永恒闪耀。